樊重笑了起來，他倒上茶，喝了一口，笑了好一陣，……當年……當年在西北，刺殺寧毅，你我最后一次見面，當時你護著李頻南下，由此得了今日的功名，你可知我是怎么過的？……靖平之恥、到后來搜山檢海，中原早就亂得不行了，我身懷武藝，又不在六扇門了，倒是過得無拘無束，頗為自在……鐵兄，像宗非曉那樣過有什么不好的？難道我練了四十年武藝就為了當一個苦哈哈嗎？不瞞你說，想清楚之后，這些年我倒是過了一段好日子，后來在江南，混得也不錯……如今我開枝散葉，妻妾成群……只是到不了你們這邊了，鐵兄還要多說嗎？原來如此，那為何還要聒噪這么多？說了，人到老年，有些時候，便想要跟人敘舊，鐵天鷹抬頭看著他，樊重，你我當年在六扇門，便不算是什么好朋友，如今更是稱得上一句白首如新，你當我真的好奇你這些年的想法嗎？不是的，而是你見過年輕時候的我，我就想跟你說一句，樊重你要知道，無論地位還是人格，今日的鐵天鷹，都已經(jīng)遠勝你們許多……這是我心里的虛榮，今日，說給你們這些死人聽，兩人壯年開始便曾有過無數(shù)次的合作、搭檔，見識了武朝三四十年間的風云翻覆，從刺殺劉大彪到永樂起義、從與摩尼教的對抗到各個大族間權(quán)謀暗戰(zhàn)，再到后來寧毅的弒君與女真人四度南下帶來的天地淪喪，到得這一刻，皆已白發(fā)，縱然立場已全然不同，笑聲之中卻終究有數(shù)十年的時光入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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